熊廷弼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熊廷弼
签名:
熊廷弼


大明兵部尚書遼東經略
籍貫 湖廣承宣布政使司武昌府江夏縣
族裔 漢族
字號 飛百,號芝岡
諡號 襄愍
出生 隆慶三年(1569年)
湖廣江夏縣
逝世 天啟五年(1625年)
北京
出身
  • 萬曆二十五年丁酉科湖廣鄉試第一名舉人
  • 萬曆二十六年戊戌科同進士出身

熊廷弼(1569年—1625年),字飛百,號芝岡湖廣承宣布政使司武昌府江夏縣(今屬湖北省武漢市江夏區)人。萬曆丁酉解元,戊戌進士。曾任兵部尚書遼東經略

生平[编辑]

出仕[编辑]

熊廷弼出生於隆慶三年(1569年)。萬厯某科湖廣武鄉試第一名[1],萬曆二十五年(1597年)中式丁酉科湖廣鄉試第一名舉人。翌年(萬曆二十六年;1598年)進京赴試,聯捷進士。被授予直隸保定府推官

御史[编辑]

江夏白云洞内的“白云洞”、“无梁殿”六个大字,为熊廷弼手迹

數年後,朝廷選拔熊廷弼為監察御史。萬曆三十六年(1608年),巡按遼東。《明史》称其“有胆知兵,善左右射”,“性刚负气,好谩骂,不为人下,物情以故不甚附。”熊廷弼守遼東時,指出李成梁罪可至死,並提出保衛遼東的方略——“實內固外”和“以夷攻夷”,修建七百餘里的邊牆以及城池七座、墩台一百餘座,還建糧倉十七所,三年之內屯積糧谷三十萬石。於是遼東局勢有所好轉。[2]

明神宗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三月,薩爾滸之戰大敗,遼東攻守之勢從此易位。朝廷命熊廷弼為大理寺兼河南道監察御史,到遼東慰問。熊廷弼上任逮捕了準備逃跑的知州李尚皓;斬殺逃將劉遇節等,以求穩定軍心。前遼東经略杨镐被熊廷弼逮解进京下狱,前遼東总兵李如柏李成梁之子,薩爾滸大败中唯一没有被歼灭的一路总兵)被召回北京后自杀。熊廷弼当时屯兵筑城,将遼東局勢扭轉。[3]

入獄[编辑]

明光宗泰昌元年(1620年)八月,时明神宗方死,明光宗即位。努爾哈赤再率兵攻打瀋陽,熊廷弼親自督陣,擊退後金,於是遼東局勢初步穩定下來。九月,明光宗死,明熹宗即位。此時杨镐的叔父楊淵怪罪熊廷弼不肯保奏杨镐,反把他押解进京,所以联手与熊廷弼不睦的御史冯三元、大学士顾慥、尚书姚宗文等上疏彈劾熊廷弼,说熊廷弼在邊地假名增稅,勒索小民,聲言築城禦敵,實是誤國欺君。明熹宗詔下熊廷弼於獄。左輔楊漣上疏挽救,才下旨革熊廷弼職。廷弼被罷職,由袁應泰接替指揮。[4]朝廷派兵科给事中朱童蒙到辽东进行调查。天启元年闰二月二十六日,朱童蒙奏报熊廷弼守辽有功,深得辽民拥护。[5]天启元年(1621年)三月,瀋陽、遼陽相繼淪陷。袁應泰在遼陽城東北的鎮遠樓督戰,城破之後,自殺殉國。[6][7]

再起[编辑]

劉一燝江秉謙等人的建言下,[8],朝廷再度起用熊廷弼,任命其为辽东经略,同时任命王化贞为辽东巡抚,熊廷弼提出了“三方布置策”以守为主的战略思想,“广宁用马步列垒河上,以形势格之,缀敌全力;天津、登、莱各置舟师,乘虚入南卫,动摇其人心,敌必内顾,而辽阳可复。”[9]

天啟二年(1622年)正月,努爾哈赤親率五萬人馬,分三路向河西進攻,開始廣寧之戰。渡過遼河,攻佔西平堡王化貞調出廣寧閭陽的守兵去攻打後金軍隊,三萬大軍全軍覆沒。廣寧守將孫得功反叛,王化贞弃城而逃,途中路遇熊廷弼时,“化贞哭,廷弼微笑曰:‘六万众一举荡平,竟何如?’化贞惭,议守宁远及前屯。廷弼曰:“嘻,已晚,惟护溃民入关可耳。”廣寧失守,熊廷弼竟未率軍入城進行殊死戰,盡守土之责,只是消極退至山海關,接著王化貞也退入關內。山海關以外的整個遼東完全被努爾哈赤佔領,消息传至北京,上下大震,“京师戒严,士大夫日夜潜发其币南还,首鼠观望”。王在晋上疏:“東事一壞於清(河)、撫(順),再壞於開(原)、鐵(嶺),三壞於遼(陽)、瀋(陽),四壞於廣寧。初壞为危局,再壞为败局,三壞为残局,至于四壞则弃全辽而无局,退缩山海,再无可迟。”[10]

身死[编辑]

熊廷弼墓

天啟二年(1622年)二月,明政府將王化貞、熊廷弼逮捕聽候審理,後經刑部和大理寺的審判,二人處以死刑。熊廷弼請內閣中書汪文言為其辯冤,“令汪文言賄內廷四萬金祈緩”,但無銀可賄,又得罪了閹黨,“魏忠賢大恨,誓速斬廷弼”。楊漣左光斗等人上書鳴冤,[11]反被控以受賂,北镇抚司许显纯秉承魏忠贤的旨意,对汪文言严刑逼供,供认杨涟、左光斗等受过熊廷弼的賄賂,皆入大獄。周宗建当时就痛斥魏黨“别借廷弼,欲一陷阱乏。”[12]天啟初年東林黨人和魏忠賢黨鬥爭已進入白熱化。天啟四年(1624年)六月,東林黨人左副都御史楊漣上疏彈劾魏忠賢二十四條罪狀。魏忠賢大興黨獄,為了迫害東林黨人,就乘機誣陷東林黨人接受熊廷弼賄賂。其黨徒冯铨又編造偽書《遼東傳》陷害熊廷弼,说:“此书为熊廷弼所作,流传市上,希图为自己开脱。”[13]閣臣黄立极建議:“夜半片纸了当之!”[14] 通過殺害熊廷弼,來打擊東林黨。天启五年八月二十八日五更[15],刑前,主事张时雍见熊廷弼胸前挂一执袋,问是何物?熊廷弼答道:“此谢恩疏也。”张时雍冷笑道:“公不读《李斯传》乎?囚安得上书!”熊廷弼怒道:“此赵高语也。”张时雍一時無言。熊廷弼被冤殺,傳首九邊[16]死前奏疏也被毁弃不报。

不久,御史梁梦环指控熊廷弼生前侵盗军资白銀十七万兩,追抄其家产,熊廷弼的長子熊兆珪,不堪受辱而自殺[17]其女熊瑚愤激过度,吐血身亡,江夏知縣王爾玉將熊家兩名婢女的衣服褪去,笞四十。人們無不為之“憤歎”。[18]天启七年(1627年)五月,熹宗又传令都察院严限追解熊廷弼“赃银”十七万余两[19]

崇禎元年(1628年),魏忠賢伏誅,工部主事徐爾一等上疏為熊廷弼申冤,不果。[20]第二年五月,大學士韓爌再上疏成功,[21]熊廷弼得以歸葬故里,諡襄愍[22]。有《熊襄愍公集》。

評價[编辑]

  • 《明史》:“廷弼身长七尺,有胆知兵,善左右射。自按辽即持守边议,至是主守御益坚。然性刚负气,好谩骂,不为人下,物情以故不甚附。”“惜乎廷弼以蓋世之材,褊性取忌,功名顯於遼,亦隳於遼。假使廷弼效死邊城,義不反顧,豈不毅然節烈丈夫哉!廣寧之失,罪由化貞,乃以門戶曲殺廷弼,化貞稽誅者且數年。”
  • 刘一燝:“使廷弼在辽,当不至此。”(《明史·列传第一百四十七》)“廷弼守辽一年,奴酋未得大志。”(《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八》)
  • 韩爌:“廷弼不取一金钱,不通一馈问,焦脣敝舌,争言大计。魏忠贤盗窃威福,士大夫靡然从风。廷弼以长系待决之人,屈曲则生,抗违则死,乃终不改其强直自遂之性,致独膺显戮,慷慨赴市,耿耿刚肠犹未尽泯。”(《明史·列传第一百四十七》)
  • 计六奇:“自辽事者,所用人鲜有胜任者。当时所望成功者,惟熊廷弼、袁崇焕、孙承宗。”(《明季北略·卷二十四》)
  • 夏允彝:“自有辽事,所用人,鲜能有胜任者。当时所望成功,惟熊廷弼、袁崇焕、孙承宗为庶几;而武臣如刘綎杜松满桂祖大寿吴三桂,其最着也。”(《幸存录》)
  • 乾隆帝:“刘宗周黄道周立朝守正,熊廷弼材优干济。”“观至此为之动心欲泪;而彼之君若不闻,明欲不亡得乎?”“熊廷弼为辽东经略时。抒诚效命。所奏诸疏。具见忠鲠。而其时主闇政昏。不惟不用其言。转致身罹重辟。深可悯恻。”(《清实录乾隆朝实录》)
  • 汪荣宝:“明自用兵以来,督师者如熊廷弼、袁崇焕、孙承宗辈,皆以盖世之才,能称其职;而诸将委身许国,效死不屈者亦前后相望。”(《清史讲义选录》)
  • 蔡东藩:“熊廷弼、孙承宗二人,为明季良将,令久于其位,何患乎满洲?廷弼可杀,承宗可罢,镇辽无人,满军自乘间而入。明之祸,满洲之福也。虽曰天命,宁非人事?”(《熊廷弼守辽树绩 王化贞弃塞入关》)
  • 萧一山:“熊廷弼、袁崇焕孙承宗,皆以盖世之才,治辽事而有余,然或内毁于阉党,外罹于反间,不终其位。”(《清代通史》)
  • 历史学者閻崇年則認為熊廷弼第一次巡佐遼東有功,第二次有功,第三次則有功、有過。他雖被委以重任,其三方佈陣的構思也曾經被認同,而實際上根本無法實施,即使沒有王化貞扯後腿,廣寧(今遼寧北寧市)之失也是必然的結果。當時廣寧雖然失守,但金軍尚未到達廣寧,僅有叛將孫得功嘩變,“守御之具甚備,即賊至城下,未必可攻而入也。”以熊廷弼在軍中威信,又有一支可靠的兵馬,應是可鎮壓亂兵。再者,即使廣寧確定已不可守,如王化貞所言,守衛寧前(宁远、前屯),金軍兵力有限,無力深入,整個遼東也未必淪陷。但熊廷弼只是看王化貞鬧笑話,将物资一律燒毀,引導數十萬軍民退守山海關,卻沒有進行最後的廣寧保衛戰,於是金兵不費一兵一卒佔領遼東,成为后来魏党杀熊廷弼的一大口实。[23]

参考文献[编辑]

注釋[编辑]

  1. ^ 「熊大司馬 廷判 先中萬厯某科湖廣武鄉試第一名後又棄武就文中萬厯丁酉科湖廣鄉試第一名于是榜其堂曰三元天下有両觧世間無」。《丱兮筆記》卷上
  2. ^ 明史》(卷259):“熊廷弼,字飛百,江夏人。萬曆二十五年舉鄉試第一。明年成進士,授保定推官,擢御史。三十六年,巡按遼東。巡撫趙楫與總兵官李成梁棄寬奠新疆八百里,徙編民六萬家於內地。已,論功受賞,給事中宋一韓論之。下廷弼覆勘,具得棄地驅民狀,劾兩人罪,及先任按臣何爾健、康丕揚黨庇。疏竟不下。時有詔興屯,廷弼言遼多曠土,歲於額軍八萬中以三分屯種,可得粟百三十萬石。帝優詔褒美,命推行于諸邊。邊將好搗巢,輒生釁端。廷弼言防邊以守為上,繕垣建堡,有十五利,奏行之。歲大旱,廷弼行部金州,禱城隍神,約七日雨,不雨毀其廟。及至廣寧,逾三日,大書白牌,封劍,使使往斬之。未至,風雷大作,雨如注,遼人以為神。在遼數年,杜饋遺,核軍實,按劾將吏,不事姑息,風紀大振。”
  3. ^ 明史》(卷259):“四十七年,楊鎬既喪師,廷議以廷弼熟邊事,起大理寺丞兼河南道御史,宣慰遼東。旋擢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代鎬經略。未出京,開原失,廷弼上言:「遼左,京師肩背;河東,遼鎮腹心;開原又河東根本。欲保遼東則開原必不可棄。敵未破開原時,北關、朝鮮猶足為腹背患。今已破開原,北關不敢不服,遣一介使,朝鮮不敢不從。既無腹背憂,必合東西之勢以交攻,然則遼、沈何可守也?乞速遣將士,備芻糧,修器械,毋窘臣用,毋緩臣期,毋中格以沮臣氣,毋旁撓以掣臣肘,毋獨遺臣以艱危,以致誤臣、誤遼,兼誤國也。」疏入,悉報允,且賜尚方劍重其權。甫出關,鐵嶺複失,瀋陽及諸城堡軍民一時盡竄,遼陽洶洶。廷弼兼程進,遇逃者,諭令歸。斬逃將劉遇節、王捷、王文鼎,以祭死節士。誅貪將陳倫,劾罷總兵官李如楨,以李懷信代。督軍士造戰車,治火器,浚濠繕城,為守禦計。令嚴法行,數月守備大固。乃上方略,請集兵十八萬,分佈靉陽、清河、撫順、柴河、三岔兒、鎮江諸要口,首尾相應,小警自為堵禦,大敵互為應援。更挑精悍者為遊徼,乘間掠零騎,擾耕牧,更番迭出,使敵疲於奔命,然後相機進剿。疏入,帝從之。廷弼之初抵遼也,令僉事韓原善往撫瀋陽,憚不肯行。繼命僉事閻鳴泰,至虎皮驛慟哭而返。廷弼乃躬自巡曆,自虎皮驛抵瀋陽,複乘雪夜赴撫順。總兵賀世賢以近敵沮之,廷弼曰:「冰雪滿地,敵不料我來。」鼓吹入。時兵燹後,數百里無人跡,廷弼祭諸死事者而哭之。遂耀兵奉集,相度形勢而還,所至招流移,繕守具,分置士馬,由是人心複固。”
  4. ^ 明史》(卷259):“當是時,光宗崩,熹宗初立,朝端方多事,而封疆議起。御史馮三元劾廷弼無謀者八、欺君者三,謂不罷,遼必不保。詔下廷議。廷弼憤,抗疏極辨,且求罷。而御史張修德複劾其破壞遼陽。廷弼益憤,再疏自明,雲「遼已轉危為安,臣且之生致死。」遂繳還尚方劍,力求罷斥。給事中魏應嘉複劾之。朝議允廷弼去,以袁應泰代。”
  5. ^ 《明史》列传第一百四十七《熊廷弼列传》:“及童蒙還奏,備陳廷弼功狀,末言:「臣入遼時,士民垂泣而道,謂數十萬生靈皆廷弼一人所留,其罪何可輕議?獨是廷弼受知最深,蒲河之役,敵攻沈陽,策馬趨救,何其壯也?及見官兵駑弱,遽爾乞骸以歸,將置君恩何地?廷弼功在存遼,微勞雖有可紀;罪在負君,大義實無所逃。此則罪浮於功者矣。」帝以廷弼力保危城,仍議起用。”
  6. ^ 明史》(卷259):“應泰居城樓,知事不濟,太息謂銓曰:「公無守城責,宜急去,吾死於此。」遂佩劍印自縊死。婦弟姚居秀從之。僕唐世明憑屍大慟,縱火焚樓死。事聞,贈兵部尚書,予祭葬,官其一子。”
  7. ^ 明季北略》(卷2):“城陷应泰于城楼上望阙拜疏曰:臣至辽见人心不固,不可以守,是以有死辽葬辽之誓,今果陷,臣力竭而死,望皇上收拾人心为恢复计。复寄书辞其父,遂自缢死。内淫姚居秀从之。仆唐世明凭尸大恸,纵火焚楼而死。
  8. ^ 《明熹宗實錄》(卷8):“辛酉,大學士劉一燝言:廟謨之勝只在用舍得人,即如熊廷弼守遼一年,奴酋未得大志,不知何故首倡驅除,及下九卿科道會議又皆畏避不敢異同,而廷弼竟去,今遂有沈陽之事。昨遼東按臣張銓遺書長安,謂今日急著非舊經略熊廷弼不能辦此事,則昔時逐之者其誤竟何如也。以後凡朝廷大事,俱望皇上毅然乾斷於上,敕諸臣洗心畢慮於下,一破雷同附和之私,共效憂國奉公之誼。得旨,卿忠誠識大體,所奏熊廷弼事自是公論,亦見卿主持國是定力,朕已知之。”“山西道御史江秉謙力陳熊廷弼保守危遼之功,言其才識膽略有大過人者,使得安其位而展其雄抱當不致敗壞若此,因以抹殺公是擠排勞臣為郭鞏罪。上命大小九卿科道從公會議具奏”
  9. ^ 明史》(卷259):“天啟元年,瀋陽破,應泰死,廷臣複思廷弼。給事中郭鞏力詆之,並及閣臣劉一燝。及遼陽破,河西軍民盡奔,自塔山至閭陽二百餘里,煙火斷絕,京師大震。一燝曰:「使廷弼在遼,當不至此。」御史江秉謙追言廷弼保守危遼功,兼以排擠勞臣為鞏罪。帝乃治前劾廷弼者,貶三元、修德、應嘉、鞏三秩,除宗文名。御史劉廷宣救之,亦被斥。乃複詔起廷弼於家,而擢王化貞為巡撫。”“三方建置,須聯絡朝鮮。請亟發敕使往勞彼國君臣,俾盡發八道之師,連營江上,助我聲勢。又發詔書憫恤遼人之避難彼國者,招集團練,別為一軍,與朝鮮軍合勢。而我使臣即權駐義州,控制聯絡,俾與登、萊聲息相通,於事有濟。更宜發銀六萬兩,分犒朝鮮及遼人,而臣給與空名劄付百道,俾承制拜除。其東山礦徒能結聚千人者,即署都司;五百人者,署守備。將一呼立應,而一二萬勁兵可立致也。”
  10. ^ 明史》(卷259):“無何,西平圍急。化貞信中軍孫得功計,盡發廣寧兵,畀得功及祖大壽往會秉忠進戰。廷弼亦馳檄渠撤營赴援。二十二日,遇大清兵平陽橋。鋒始交,得功及參將鮑承先等先奔,鎮武、閭陽兵遂大潰,渠、秉忠戰沒沙嶺,大壽走覺華島。西平守將一貫待援不至,與參將黑雲鶴亦戰歿。廷弼已離右屯,次閭陽。參議邢慎言勸急救廣寧,為僉事韓初命所沮,遂退還。時大清兵頓沙嶺不進。化貞素任得功為腹心,而得功潛降於大清,欲生縛化貞以為功,訛言敵已薄城。城中大亂奔走,參政高邦佐禁之不能止。化貞方闔署理軍書,不知也。參將江朝棟排闥入,化貞怒呵之,朝棟大呼曰:「事急矣,請公速走。」化貞莫知所為。朝棟掖之出上馬,二僕人徒步從,遂棄廣寧,踉蹌走,與廷弼遇大淩河。化貞哭,廷弼微笑曰:「六萬眾一舉蕩平,竟何如?」化貞慚,議守寧遠及前屯。廷弼曰:「嘻,已晚,惟護潰民入關可耳。」乃以己所將五千人授化貞為殿,盡焚積聚。二十六日,偕初命護潰民入關。化貞、出、嘉棟先後入,獨邦佐自經死。得功率廣寧叛將迎大清兵入廣寧,化貞逃已兩日矣。大清兵追逐化貞等二百里,不得食,乃還。報至,京師大震,鶴鳴恐,自請視師。”
  11. ^ 明季北略》(卷1):“杨涟奏曰:议经略者终难抹杀其功,怜经略者亦难掩饰其咎。功在支撑辛苦得一载之幸安,咎在积衰难振,怅万全之无策。”
  12. ^ 《明史·周宗建传》
  13. ^ 吴应箕:《两朝剥复录》,卷2;至於《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国榷》載《辽东传》出自袖中者为丁绍轼。不确,实出自冯铨袖中。
  14. ^ 吴应箕:《两朝剥复录》,卷2
  15. ^ 《两朝剥复录》:“廷弼虽弃市,实非西曹,乃以夜半杀之狱中,次日(26日)托言弃市耳。”
  16. ^ 《明熹宗实录》,卷57,26页
  17. ^ 參見《启祯野乘》立《熊孝烈传》;《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国榷》等书载自刎者为熊兆琏
  18. ^ 《明史·熊廷弼列传》(卷259):“江夏知县王尔玉责廷弼子貂裘珍玩,不获,将挞之。其长子兆珪自刭死,兆珪母称冤。尔玉去其两婢衣,挞之四十。远近莫不嗟愤。”
  19. ^ 《明熹宗实录》,卷79
  20. ^ 《崇禎元年秋徐爾一上疏》:“廷弼以失陷封疆,至傳首陳屍,籍產追贓。而臣考當年,第覺其罪無足據,而勞有足矜也。廣甯兵十三萬,糧數百萬,盡屬化貞,廷弼止援遼兵五千人,駐右屯,距廣寧四十里耳。化貞忽同三四百萬遼民一時盡潰,廷弼五千人,不同潰足矣,尚望其屹然堅壁哉!廷弼罪安在?化貞仗西部,廷弼云「必不足仗」;化貞信李永芳內附,廷弼云「必不足信」。無一事不力爭,無一言不奇中。廷弼罪安在?且屢疏爭各鎮節制不行,屢疏爭原派兵馬不與。徒擁虛器,抱空名,廷弼罪安在?唐郭子儀、李光弼與九節度師同潰,自應收潰兵扼河陽橋,無再往河陽坐待思明縛去之理。今計廣寧西,止關上一門限,不趣扼關門何待?史稱慕容垂一軍三萬獨全,亦無再駐淝水與晉人決戰之理。廷弼能令五千人不散,至大淩河付與化貞,事政相類,寧得與化貞同日道乎!所謂勞有足矜者:當(薩爾滸)三路同時陷沒,開、鐵、北關相繼奔潰,廷弼經理不及一年,俄進築奉集、瀋陽,俄進屯虎皮驛,俄迎扼敵兵於橫河上,于遼陽城下鑿河列柵埋砲,屹然樹金湯。令得竟所施,何至舉榆口關外拱手授人!而今俱抹摋不論,乃其所由必死則有故矣。其才既籠蓋一時,其氣又陵厲一世,揭辯紛紛,致攖眾怒,共起殺機,是則所由必殺其軀之道耳。當廷弼被勘被逮之時,天日輒為無光,足明其冤。乞賜昭雪,為勞臣勸。”
  21. ^ 《崇祯实录》(卷二):“故经略熊廷弼子兆璧乞收葬父骨,上不许。大学士韩爌复请之,乃允。”《崇禎二年五月韓爌上疏》:“廷弼遺骸至今不得歸葬,從來國法所未有。今其子疏請歸葬,臣等擬票許之。蓋國典皇仁,並行不悖,理合如此。若廷弼罪狀始末,亦有可言。皇祖朝,戊申己酉間,廷弼以御史按遼東,早以遼患為慮,請核地界,飭營伍,聯絡南、北關,大聲疾呼,人莫為應。十年而驗若左券,其可言者一。戊午己未,楊鎬三路喪師,撫順、清河陷沒,皇祖用楊鶴言,召起廷弼代鎬。一年余,修飭守具,邊患稍寧。會皇祖賓天,廷議以廷弼無戰功,攻使去,使袁應泰代,四閱月而遼亡。使廷弼在,未必至此,其可言者二。遼陽既失,先帝思廷弼言,再起之田間,複任經略。化貞主戰,廷弼主守,群議皆是化貞。廷弼屢言玩師必敗,奸細當防,莫有聽者,徘徊躑躅,以五千人駐右屯。化貞兵十三萬駐廣寧。廣寧潰,右屯乃與俱潰,其可言者三。假令廷弼於此時死守右屯,捐軀殉封疆,豈非節烈奇男子。不然,支撐寧、前、錦、義間,扶傷救敗,收拾殘黎,猶可圖桑榆之效。乃倉皇風鶴,偕化貞並馬入關,其意以我固嘗言之,言而不聽,罪當末減。此則私心短見,殺身以此,殺身而無辭公論,亦以此。傳首邊庭,頭足異處,亦足為臨難鮮忠者之戒矣。然使誅廷弼者,按封疆失陷之條,偕同事諸臣,一體伏法,廷弼九原目瞑。乃先以賄贓拷坐楊漣、魏大中等,作清流陷阱;既而刊書惑眾,借題曲殺。身死尚懸坐贓十七萬,辱及妻孥,長子兆珪迫極自刎。斯則廷弼死未心服,海內忠臣義士亦多憤惋竊歎者。特以「封疆」二字,噤不敢訟陳皇上之前。臣等平心論之,自有遼事以來,誆官營私者何算,廷弼不取一金錢,不通一饋問,焦脣敝舌,爭言大計。魏忠賢盜竊威福,士大夫靡然從風。廷弼以長系待決之人,屈曲則生,抗違則死,乃終不改其強直自遂之性,致獨膺顯戮,慷慨赴市,耿耿剛腸猶未盡泯。今縱不敢深言,而傳首已逾三年,收葬原無禁例,聖明必當垂仁。臣所以娓娓及此者,以茲事雖屬封疆,而實陰系朝中邪正本末。皇上天縱英哲,或不以臣等為大謬也。”
  22. ^ 《明史·熊廷弼列传》(卷259):“詔許其子持首歸葬。五年,化貞始伏誅。”
  23. ^ 閻崇年,《明亡清興六十年》

文目[编辑]

  • 《明史》
  • 《明季北略》
  • 《明實錄》

相關條目[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