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貝特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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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貝特蘭
原文名Charles Bettelheim
出生(1913-11-20)1913年11月20日
 法國巴黎
逝世2006年7月20日(2006歲—07—20)(92歲)
 法國巴黎
國籍 法國
研究領域政治經濟學,歷史學
配偶盧塞特·博瓦萊(Lucette Beauvallet)1937年結婚)

夏爾·貝特蘭(法語:Charles Bettelheim;1913年11月20日—2006年7月20日)是法國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家歷史學家社會科學高等學院工業模式研究中心創始人,非殖民化期間一些發展中國家的政府經濟顧問。他在法國新左翼中非常有影響力,被《世界報》認為是法國,也是西班牙意大利拉丁美洲印度的「資本主義世界最引人注目的馬克思主義者」之一。[1]

生平[2][編輯]

其父亨利·貝特蘭是猶太血統的維也納的奧地利人,是瑞士銀行在巴黎的代表。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後,這個家庭不得不離開法國,先居住在瑞士,然後居住在埃及。1922年,夏爾·貝特蘭和他的法國母親回到巴黎,在此期間,他住在埃及的父親自殺身亡。

1933年阿道夫·希特勒上台後 ,夏爾·貝特蘭首先加入「共產主義青年」(Jeunesses communistes),隨後加入法國共產黨。 除了在哲學、社會學、法律和心理學方面的學習外,他還學習了俄語。1936年7月,他憑藉旅遊簽證抵達莫斯科。由於精通俄語,他獲得了五個月的居留證,在此期間,他曾擔任導遊,之後承擔了「莫斯科日報俄語Московские новости」的法文版,最後在莫斯科電影製片廠指導電影配音。在「大清洗」開始以及審判反對斯大林的布爾什維克領導人的緊張氣氛中,他與蘇聯保持了一定距離,但沒有真正放棄共產主義信念。他由於「誹謗性的」的言論被排除在共產黨之外。1937年,他娶了年輕的激進共產主義者盧塞特·博瓦萊(Lucette Beauvallet),在德國占領期間,他與法國托派政黨國際主義工人黨合作。[來源請求]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他成為法國勞動部的官員。1948年,他進入了高等研究應用學院的 「第六系」。[註 1]他在戰後時期的主要學術刊物《政治經濟學和經濟評論雜誌》上發表文章,他的著作一般以相當有利的條件報道。[3]

1950年代,他是埃及賈邁勒·阿卜杜-納賽爾、印度賈瓦哈拉爾·尼赫魯和阿爾及利亞艾哈邁德·本·貝拉的發言人。1958年,他創立「工業模式研究中心」(法語:Centre pour l'Étude des Modes d'Industrialisation)。1963年,切·格瓦拉邀請他到古巴,在那裡他參加了關於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大辯論」。但1970年代初期,貝特蘭在《世界報》上宣布與古巴決裂,譴責了這個政權的「蘇聯化」。[4]

1966年,貝特蘭對中國特別感興趣。他在理論規劃方面幫助共產主義青年聯盟(馬列),但不直接隸屬於該組織。為了研究文化大革命創造的新的工業發展方式,他以法中友好協會主席的身份,多次訪問中華人民共和國。1976年毛澤東去世、懷仁堂政變後,1977年5月,貝特蘭辭去法中友好協會主席職務,對新的領導人(華國鋒鄧小平)持嚴厲批評態度。[來源請求]

1978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在鄧小平的領導下,結束了經濟獨立(獨立和自給自足) 發展的「毛派」策略。同時,馬克思主義失去了影響力,尤其是在法國,反共產主義浪潮不僅成功地使馬克思主義的「正統觀點」喪失權威性,也波及像貝特蘭這樣的馬克思主義批評者。1982年,他發表了《蘇聯國內階級鬥爭》第三部分的兩卷,這兩卷致力於研究斯大林主義的「支配」和「支配者」,但貝特蘭曾紮根的馬克思主義環境已經解體。[來源請求]

從1980年起,貝特蘭越來越停止——第三世界巨大政治變化的後果——以及歐洲「強硬社會主義」(hard-line socialism)的衰落和最終失敗,在一種視計劃經濟(貝特蘭貢獻良多的經濟體系)為與世界市場隔絕的氣氛中,所有關於南方國家發展範式的辯論都顯得過時。貝特蘭寫了一本回憶錄,但未能完成。貝特蘭居住在巴黎直到去世。他晚年沒有發表任何言論。他的學生和多年的同事貝爾納·沙旺斯(Bernard Chavance)是調節學派英語Regulation school(Regulation school)的主要代表者之一。[來源請求]

思想[編輯]

儘管他在莫斯科的經歷是負面的,貝特蘭保留他對蘇聯社會主義的贊同態度直到1960年代,他援引蘇聯的經濟成就,基於一種獨立觀點讚賞它。在1956年,他支持蘇聯共產黨第二十次代表大會赫魯曉夫開始的去斯大林化,以及蘇聯經濟學家埃弗塞·格里戈里耶維奇·利別爾曼設想的計劃領導下分散決策的改革。[來源請求]

對「經濟主義」的批判[編輯]

1963年的古巴辯論中,貝特蘭反對切·格瓦拉的唯意志論的想法,他想通過快速和集中的工業化、道德動員「新人」,來廢除自由市場和商品生產。貝特蘭還反對另一計劃——這計劃菲德爾·卡斯特羅也署名了:切·格瓦拉卡斯特羅偏好將糖的單一栽培作為古巴經濟的基礎,而不是蘇聯經濟的嚴格類似。在古巴,貝特蘭推薦一種多元化的經濟制度,以農業為基礎,謹慎的工業化,廣泛的中央計劃,混合形式的財產所有權與市場元素——一種務實的策略,類似於1922年列寧在俄羅斯開始的「新經濟政策」。與格瓦拉不同,貝特蘭認為(與斯大林的最後著作一致),「價值規律」是客觀社會條件的表現,不能被隨意的決定克服,只能被長期的社會改造過程克服。[來源請求]

這場辯論,揭示了將貝特蘭與馬克思主義 「正統觀點」 區分開來的深刻分歧,「正統觀點」認為社會主義是全部工業生產力最大集中化發展的結果。對貝特蘭來說,社會主義不止是另一種發展方式;也是社會理解的改造過程。受中國文化大革命毛澤東思想的啟發,在與馬克思主義哲學家路易·阿爾都塞的合作中,貝特蘭反對 「經濟主義」 和傳統馬克思主義的「生產資料的首要地位」:反對那種認為對社會關係的社會主義改造是生產力發展必然結果的想法(從生產力那裡解放這些關係,根據馬克思主義的正統觀點,因為私有制在「資產階級」社會支配生產力),他肯定積極的和政治的社會聯繫改造的必要性。在他的著作《經濟計算和所有權形式》(Calcul économique et formes de proprieté),貝特蘭重新思考了社會主義過渡的問題,他批評了認為國有化和生產資料國有制已經是「社會主義」的見解——不是所有權的「法律」形式,而是生產網絡的「真正社會化」,表現了過渡時期的特徵;社會主義計劃的關鍵問題是,隨着一種將生產的社會效用納入考慮的測量方法的發展,產生「價值」形式的替代。[來源請求]

中國經驗和對蘇聯的分析[編輯]

在中國,貝特蘭得到的印象是,他在見證一種轉型過程。更具體地說,他指出,文化大革命——一場政治、思想和文化的上層建築的革命——改變了工業組織,使工人全面參與一切決策,並消滅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的差別。那些年,中國是新馬克思主義「激進經濟流派」的基準,這個流派由貝特蘭、保羅·斯威齊安德烈·岡德·法蘭克薩米爾·阿明和反對「現代化」理論的其他人組成,他們確認,在全球資本主義體系邊緣,在「欠發達」國家,唯一可能的「發展」是,在這些國家擺脫不平等且不對稱的由帝國主義國家支配的世界市場聯繫的條件下,選擇一種不同且獨立的路徑:發展生產,不是為了利潤,也不是為了抽象財富的積累,而是為了人民的需要。[來源請求]

在所謂「毛派」方法的旗幟下,貝特蘭開始了他在蘇聯歷史方面的大部頭著作:《蘇聯國內階級鬥爭》(Les luttes de classes en URSS),書裡他考察了蘇聯社會主義扭曲的原因,根據貝特蘭的觀點,蘇聯只不過是「國家資本主義」。路易·阿爾都塞的理論對貝特蘭書中關於布爾什維克意識形態分析的觀點產生了影響。貝特蘭說明,十月革命後,布爾什維克沒有實現曾被列寧設想的工人和貧苦農民聯盟的長期穩定。在二十世紀二十年代,這個聯盟被精英工人和反對農民的技術知識分子的聯盟取代,在1928年的農業強制集體化達到頂點。「經濟主義」意識形態(「生產力的首要性」),誕生於社會民主主義,被「工人貴族」和進步主義知識分子的利益滋養,因布爾什維克黨的允許而復活了,充當新技術精英的合法性。它建立同樣的科層結構、勞動分工和社會分化,正如資本主義。然而,由於「法律」製造的幻象,國有制被定義為「社會主義」,隱藏了現實存在的剝削。[來源請求]最後,貝特蘭陷入對十月革命的社會主義性質的懷疑,將它解讀為俄羅斯知識分子的激進分支掌握權力的過程,它「沒收」了人民革命。[來源請求]

貝特蘭是一種理論的主要支持者,這種理論認為「第三世界」國家的「發展」需要與帝國主義政治決裂和擺脫不平等的世界市場勞動分工的從屬地位。它還包括對蘇聯的國際角色的尖銳批評,貝特蘭認為蘇聯的發展政治只是資本積累英語Capital accumulation模型的另一種變體。這種理論看見政治基礎的解決的機會,為了實踐另一種發展模型,不是面向積累和利潤,而是面向一種經濟制度,目標是人民的日常需求、並被農業和工業的平衡比例允許的經濟制度。[來源請求]

影響[編輯]

他的非正統馬克思主義思想有助於對經典左翼的「進步主義」和「生產主義英語Productivism」的懷疑,導致「另類」思想的興起,這種思想不僅自身產生了「社會解放來自工業發展」的觀點,也追求把生產力發展放置在社會意識背景下(從根本上說,它沒有超過源自卡爾·馬克思的想法:結束社會行動對生產過程的服從,青睞自覺地服從社會需求的生產)。因此,貝特蘭是一個中介,在「紅色」思維和「綠色」思維之間,在社會主義生態學之間。在經濟理論領域,他的分析區分了不同形式的資本主義,影響了調節學派英語Regulation school[來源請求]

著作[編輯]

  • La planification soviétique. Rivière, 1945 (Soviet planning)
  • L'économie allemande sous le nazisme, un aspect de la décadence du capitalisme. Rivière, 1946 (Bibliothèque générale d'économie politique) (The German economy under Nazism, an Aspect of the Decadence of Capitalism)
  • Bilan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1919–1946). PUF, 1947 (Balance-sheet for the French Economy)
  • Esquisse d'un tableau économique de l'Europe. Domat, 1948 (Draft of an economic picture of Europe)
  • L'économie soviétique. Sirey, 1950 (The Soviet Economy)
  • Une ville française moyenne. Auxerre en 1950. Étude de structure sociale et urbaine (avec Suzanne Frère). Colin, 1950 (Cahiers de la fondation nationale des sciences politiques) (An Average French City. Auxerre in 1950. Study of the Social and Urban Structure.
  • Modèles de croissance et développement économique. Tiers-Monde, tome I, nos. 1-2, 1960 (Models of Economic Growth and Development)
  • L'Inde indépendante. Colin, 1962 (Independent India)
  • Planification et croissance accélérée. Maspero, 1965 (Collection Économie et socialisme) (Planning and Accelerated Growth)
  • La transition vers l'économie socialiste. Maspero, 1968 (Transition to a Socialist Economy)
  • Problèmes théoriques et pratiques de la planification. Maspero, 1970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Problems with Planning)
  • Calcul économique et formes de propriété. Maspero, 1971 (Economic Calculus and Forms of Ownership)
  • Révolution culturelle et organisation industrielle en Chine. Maspero, 1973 (Cultural Revolution and Industrial Organization in China)
  • Les luttes de classes en URSS – Première période, 1917-1923. Seuil/Maspero, 1974 ("Class Conflict in the USSR—First period, 1917-1923)
  • Les luttes de classes en URSS – Deuxième période, 1923-1930. Seuil/Maspero, 1977 (Class Conflict in the USSR—Second period, 1923-1930)
  • Questions sur la Chine, après la mort de Mao Tsé-toung. Maspero, 1978 (Collection Économie et socialisme) (Questions about China after the Death of Mao Tse-tung)
  • Les luttes de classes en URSS – Troisième période, 1930-1941. Tome I: Les dominés, tome II: Les dominants. Seuil/Maspero, 1982 ("Class Conflict in the USSR -- Third Period, 1930-1941. Vol. I: "The Dominated," Vol II: "The Dominators.")
  • La pensée marxienne à l'épreuve de l'histoire, interview in Les Temps modernes, nº 472, 1985 (Marxist Thinking About the Experience of History)
  • La pertinence des concepts marxiens de classe et lutte de classes pour analyser la société soviétique, dans Marx en perspective, Éditions de l'EHESS, 1985 (The Relevance of Marxist Concepts of Class Conflict to the Analysis of Soviet Society)

被翻譯為中文的作品:

  • 上海《國際問題資料》編輯組譯,《蘇聯國內階級鬥爭(第一時期:1917-1923)》,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原作出版於1974年
  • 尚政譯,鄭文華、馬清槐校,《論向社會主義過渡》,商務印書館,1975,原作出版於1972年
  • 劉紀康譯,《致法中友好協會的辭職信》,來自外文出版局《編譯參考》編輯部出版的《國外思潮(二):毛澤東逝世後的中國》,1979,原作發表於1977年
  • 劉紀康譯,《大躍退》,來自外文出版局《編譯參考》編輯部出版的《國外思潮(二):毛澤東逝世後的中國》,1979,原作發表於1978年
  • 中國工人研究網編譯,《中國的文化大革命與工業組織——管理以及勞動分工的變革》,中國文化傳播出版社,2009,原作出版於1973年

注釋[編輯]

  1. ^ The "Sixth Section" of the École Pratique des Hautes Études was the "School of Economic and Social Sciences" (Sciences Économiques et Sociales.) In 1975, it became autonomous as the School of Graduate Studies in the Social Sciences (École des Hautes Études en Sciences Sociales.)

參考文獻[編輯]

  1. ^ 《世界報》,1972年4月4日
  2. ^ Informations tirées de l'article de François Denord et Xavier Zunigo, « "Révolutionnairement vôtre". Économie marxiste, militantisme intellectuel et expertise politique chez Charles Bettelheim », Actes de la recherche en sciences sociales, no 158, 2005.
  3. ^ Voir par exemple Jean Weiller, « De l』économie planifiée », Revue d』économie politique, 1, janvier-février 1952, p. 109-114
  4. ^ Charles Bettelheim, « La révolution cubaine sur la 「voie soviétique」 », Le Monde, 12 mai 1971

外部連結[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