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棕櫚,又見棕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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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棕櫚,又見棕櫚
作者於梨華
類型留學生小說
語言中文
發行資訊
出版時間1967年
出版地點台灣

又見棕櫚,又見棕櫚》是旅美台灣作家於梨華的一部長篇小說,1967年皇冠出版社初版。同年獲台灣最佳長篇小說獎。小說的男主人公牟天磊留學美國10年,歷經波折拿到了博士學位。回台後自己原來心愛的姑娘已嫁做人婦,而父母為自己物色的對象意珊則夢想出國。但天磊最終選擇是什麼呢?於梨華在2016年五十週年紀精選集念版中,增加了一篇「三十五年後的牟天磊」,揭露了男主角的抉擇。小說突出表現了留美學生的寂寞和迷惘,當時在香港台灣頗為暢銷,還曾被選入大學文學教材。[1][2]1999年該書被《亞洲周刊》選入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3]

情節[編輯]

小說的主人公牟天磊本是一位有志青年,在美國苦鬥10年拿到了新聞學博士學位。在拿到學位之前他曾大病一場,期間與一位有夫之婦佳利發生了關係,可後來他拿到學位時,佳利主動與他分了手,因為天磊沒有勇氣與她在一起。畢業後天磊沒能找到適合本專業的工作,先在一餐館打工,後來又到一所無名的大學教漢語。生活的不如意讓他發生了深深的失望,在他看來美國是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地方,而他這一代人是「沒有根的一代人」。他過去在台灣的戀人張眉立家境艱難,不能等天磊回來就嫁給了幫助了她的男人。回到了台灣的親人中間,他沒能得到安慰,也不能適應台灣的許多西化的現象。妹妹天美已結了婚,只有她還能夠與天磊作傾心之談。家中被盜了一次,各種應酬也讓他十分疲憊。比如一次父親硬讓他給劉伯伯的兒子給美國大學做推薦,全不知道外國人其實並不吃這一套,天磊拒絕,挨了一頓批。自己留美歸來的消息還被父親到處散佈,連附近的車夫和做生意的也都知道。台灣的各種飲食倒是他常常懷念的。未婚妻陳意珊是父母給他安排的,他們長期通信而從未謀面。意珊原來在大學裏有一個男友余家俊,但余後來拋棄了她,與一個舞女同居在一起。不久天磊就發現意珊腦海中的美國生活無限美好,與他自己的意識有着很大隔膜。天美覺出意珊和天磊並不那麼般配,但仍鼓勵天磊。父母和意珊都希望他能重回美國發展,但他自己心裏卻很不願意。天磊去見了台大念書時的好友張平天,當初他曾撮合過張與妹妹天美。但此時張平天已有了四個孩子,與天磊大談婚姻問題,不久張的報館還刊發了天磊回國的消息。

之後又見到他尊敬的老師邱尚峰,當初就是邱鼓勵天磊堅持念文科。可是邱現在做了教授,仍孤身一人,他想請天磊在台灣辦雜誌,介紹外國文學。天磊十分不情願的參與了一些交際活動,在一次宴會上碰到了回來講學、在美國轉讀數學的圓心皇。圓心皇對天磊很是同情。政府組織天磊等人去進門參觀,一行人中有一個美國回來的教授莫大,他與意珊勾勾搭搭,引爆了意珊與天磊的矛盾。在母親的勸說下,天磊向意珊賠罪,帶着她來到了台南的天美家散心。在台南,天磊見到了舊情人眉立,天磊憶及舊日熱戀的情形,二人在一起敘舊。他要送眉立回去,被她謝絕。天磊與意珊又到台東遊玩,對一路景色讚賞不已。回台北後,他見了邱先生,邱和他一起吃了擔擔麵,還建議他留在台灣,他動了心。邱先生為了辦文學雜誌,不但不準備賺錢,還準備自己貼錢,天磊覺得他就像獨自挺立的棕櫚樹。天磊把計劃告訴意珊,遭到激烈反對。莫大又來插上一手,提議帶意珊去野柳去玩,天磊與意珊大吵一架,但彼此都覺出對對方的喜歡。爭了一陣子,他最終答應意珊九月帶她去美國。一家人忙着準備兩人的婚事。晚上天磊得知邱先生送信給他時被摩托車撞倒的消息。在醫院裏他見到了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邱先生,受到很大觸動。主持完邱先生的葬禮,天磊已下定決心留在台灣。意珊的父母對天磊很不滿意,雖然意珊並不喜歡莫大,卻仍答應和他一起出去。天磊父親去陳家探聽他們的意向,卻沒有得到明確答覆。天美鼓勵哥哥去奪回意珊,自己把事情問清楚,天磊騎着車出發了……

主題[編輯]

於梨華作為一個外省人,內心無法擺脫離散的狀態。她在書中寫道:「我總覺得我不屬於這裏(台灣),只是在這裏寄居,有一天會重回家鄉,雖然我們那麼小就來了,但我在這裏沒有根。」[4]《又見棕櫚,又見棕櫚》集中反映了留學生的苦悶、寂寞與迷惘,作者的自身經歷是小說情節的重要來源。主人公牟天磊在眾人眼裏已是功成名就,但他付出的代價卻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為了掙扎着求得生存,他幹着各種粗重的工作,還要忍受老闆的隨意侮辱和美國人的種族歧視,失去了初戀的情人,也無法與在美國尋得的情人最終在一起,在情感上受盡痛楚。而人生和情感的失落還不是他面對的僅有的問題,在激烈的文化衝突之下,他的理想不僅在重理輕文的現實中淪落,而且也無法真正與美國社會相融合。無可避免流浪情結,讓他感到「我是一個島,島上都是沙,每顆沙都是寂寞」,這種「無根的一代」心理是由特定的社會文化背景導致的。[5]

風格[編輯]

《又見棕櫚,又見棕櫚》沒有使用傳統的線性敘事,而是在過去、現在、未來,美國台灣中國大陸這些不同的時空中不斷跳躍。作者借鑑了西方的意識流手法,比如寫天磊回到台北家中,由相片勾起對美國生活的回憶,又由臥室涼蓆上殘留的墨水痕跡憶起和舊情人眉立過去的點點滴滴。而在接風宴席上又想起在美國餐廳所受到的侮辱。作家將人物的過去自然的穿插到了現實意識的描寫之中。[6]

在人物刻畫和環境描寫上,作者傾向於現實主義。天磊的感傷、優柔寡斷,莫氏兄弟的膚淺狂妄,都得到了充分刻畫。作者注重對社會環境的烘托。比如寫天磊回台後所見:「白衣侍者,五色洋酒」、「櫃枱上的人及管電梯的僕歐都講英文」,來表現台灣社會的崇美情緒。另外還有不少景物描寫,如寫美國的高架電車沿途景象:」險臨臨的欄杆上,曬着女人的內褲、破了洞的胸罩、嬰孩的尿布」,寫台灣的街景:「晃動的都是密密層層的人群,嘈雜的聲音塞滿了燥熱的空氣」。對此,夏志清曾評論說:於梨華「善於複製感官的印象,還給我們一個真切的、有情有景的世界。」[7]

參考資料[編輯]

  1. ^ 王先霈主編. 小說大辭典. 武漢市:長江文藝出版社, 1991.08. 第407-408頁.
  2. ^ 馮銀江,孫鳳珍. 文學名著精華. 長春市:時代文藝出版社;吉林音像出版社, 2000. 第371頁.
  3. ^ 世紀百強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好讀.
  4. ^ 楊明. 鄉愁美學 1949年大陸遷台作家的懷鄉文學. 秀威資訊, 2010.12. 第63頁.
  5. ^ 樊洛平. 當代台灣女性小說史論. 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 2006. 第197-199頁.
  6. ^ 張學正,劉慧貞. 中國現當代文學論集 作家·思潮. 天津市:天津人民出版社, 2011.03. 第423-424頁.
  7. ^ 王震亞. 台灣小說二十家. 北京市:北京出版社, 1993. 第117-118頁.